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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其實很少閱讀臺灣本土書籍。接觸過的臺灣作品,尤其是文學奬著作,簡直寥若晨星,屈指可數。是以,在閱讀這本書時有些如履薄冰,擔心一本好書被我給「讀壞了」。﹝訕訕苦笑﹞

 

這本書,一如它的書名,有毒。每篇故事字裡行間散發出來的氛圍,讓人心口好像吞了一塊鉛,既沉重又堵得慌,感覺如此不舒適,卻又是令人難以自拔如著魔般地一字一句一頁一章地讀下去。這本書有毒,有讓人不自覺沉癮在其中的毒。沉癮:沉溺和上癮。五味雜陳又莫名的難以釋懷。

 

書裡聊的是人生,也是他人的軼事,是要當個冷眼旁觀的觀眾或是當個客串插花的臨演,端看入戲深或不深。〈溪底無光〉故事裡,離不開賭,賭博就是人生,賭入膏肓,藥石罔效。「這麼少錢不是賭是娛樂」、「我聽那些號碼就不會中,根本就是賭博!」這絕對是專業賭徒的經典名句,也顯然娛樂到我,既幽默又諷刺,我那原本緊抿的嘴角一定有因此微微上揚,眉間的惱怒紋一定有因此略為舒展。鹹魚妄想翻身,多美的海市蜃樓,美好願景在虛無縹緲間,卻始終以為多賭幾場便觸手可及,走筆至此,竟覺有些傷感,不知從何而來。

 

不過人生何嘗不是一場賭局,何不為自己的人生瀟灑賭上一場?只是,離開故鄉東引去到臺中發展討生活會比較好嗎?或是留在家鄉,把生命消磨在日復一日的生活裡,繼續在熟悉的人生軌道裡苟延殘喘也未必會比較差。〈北疆沒有大紅色的魚〉讓人的思緒徘徊在故鄉與異鄉之間,不禁聯想到我自身景況,不知哪個才是我的故鄉我的異鄉,哪個才是最後的終點站,一時也茫茫。

 

〈返山〉說的是利益與環保。這兩個東西宛如魚與熊掌,不可兼得。這場爭鬥,誰是贏家?站在利益的那一方,總也是受人唾棄鄙夷的一方,這是亙古不變的現象,我不說是道理而說是現象,因為它從不是道理。故事裡有段話說得好:「一個人換了立場會被稱為叛徒,讓所有人都同個立場,便沒有人記得原有的堅持。」多麼一針見血,多麼通透人性。〈潛下與起頭〉和〈河分兩流〉可以當成上下篇來看,故事情節有較為濃厚的哀傷,在為逝去的年少生命嘆息之餘,同時也有很多不解和氣憤,母親的角色,對流連在情慾世界的她而言,到底算什麼?

 

「若眠夢清醒,生活敢會改變?」總覺得這句話一定刻到很多人的內心深處,當然了,我也是這很多人當中之一粟。讀完《雪卡毒》,那股濃濃的海味魚腥,在我心頭久久不散,彷彿是對生活無奈的無盡嘆息,又像是〈外埔的海〉寫道:「多少生命留在退潮的石滬,我遠看只有海漂的垃圾,而石滬內的海,時而閃耀時而無色的波潮是魚鰭的擾動,也可能是前幾晚我滑入海的餘波。」好像充滿希望卻又似無望。

 

*感謝寶瓶文化提供試讀機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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