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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你以為這是個字裡行間處處一瀰漫著幸福芬芳的故事,那麼很顯然地你也是上了書名的當之其中一人。生長在甜蜜的家庭是一種幸福,擁有快樂的童年是一種幸福,如果這兩種幸福都未曾經歷過,甚至受創,那麼在成長的歷程中,心靈勢必會留下缺口,有人會盡力創造幸福來填補這個空洞,有人會任其潰瘍擴大陷入萬劫不復的黑洞裡。

對安瑞來說,幸福是觸摸不到的遙不可及的星辰吧!小時候在雙親那裡汲取不到溫暖,與雙胞胎妹妹安娜和安妮也不親近。安妮七歲那年在睡夢中猝死後,安娜從此得了語言障礙,媽媽從此拋夫棄子一去不返,爸爸也未盡到做父親的責任,連安瑞本身也需要定期做心理治療。妹妹的死,媽媽的離去,爸爸的懦弱,讓安瑞與安妮這對兄妹緊緊相依互相取暖。成人後的安瑞歷經離婚與失業,從小到大,生命中的人事物一一棄他而去,母親、妹妹、工作、婚姻,甚至兒女都覺得母親的男友比他好,他也憎惡自己和父親一樣懦弱,種種傷悲,種種壓抑,使得安瑞原本就千瘡百孔的心終於崩壞,砰的一聲,他朝熟睡中的十一歲女兒的臉部開槍......

這故事很難說盡說透,因為太心傷。安瑞曾想過為何幸福和彩虹無法永恆?於是他選擇在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時刻過後,對女兒開了槍。這讓我想到《如果,讓幸福停留在此刻》這本書,兩位主角都是心靈受創者,殺人動機都是想讓幸福停留在永恆,再也不會從指縫間流逝。對一個跳不出心之黑洞的人說:「如果願意幸福可以不斷的被創造、過去不幸福不表示再也沒有幸福的可能。」以期許心病因此不藥而癒是否太過樂觀也太過一廂情願?

魯迅格言:「穿掘著靈魂的深處,使人受了精神底苦刑而得到創傷,又即從這得傷和養傷和癒合中,得到苦的滌除,而上了蘇生的路。」蘇生,有復活、甦醒、重生之意。安瑞做不到的事,約瑟芬做到了。被爸爸開槍毀容,恨死爸爸的她,在了解父親成長歷程中的不幸後,恨意漸消,原諒他人就是饒過自己,不正符合魯迅的那段話嗎?《我們可以看見幸福》終究還是很仁慈地讓讀者看見了一絲幸福的曙光自雲隙間穿透而出,小小地撫慰了因故事而傷感的心,感恩。

*感謝皇冠文化提供試讀機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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